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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
百草竞春华,丽春应最胜。
少须颜色好,多漫枝条剩。
纷纷桃李枝,处处总能移。
如何此贵重,却怕有人知。
《丽春》是组诗《江头五咏》的第二首,写于肃宗上元三年(762,这年四月代宗改元宝应)春,当时杜甫正在成都西郊草堂过着较安定而又寂寥的生活。几年的颠沛流离结束了,又迎来了一个春天,又看到了春花,诗人有感而发写了江边三花二鸟。这都是有寓意的咏物诗,正如王嗣奭所说:“公之咏物,俱有为而发,非就物赋物者,盖诗之比也。”(《杜臆》卷之四)丽春花,即虞美人花,艳丽无比。
首二句将丽春花在百花中的位置突出显示出来:春光明媚,百花争艳,万紫千红,各呈异彩,其中丽春花应是独占鳌头,最为出众。
三、四两句凭空说法,为上下枢机。丽春的最胜之姿而未遭摘损,却保有其好颜色,应说是“少”的缘故,物以稀为贵吧?那些烂漫争艳的百花,徒然只剩枝条,摘损无余,大概是因为“多”吧! 诗人在“多”与“少”的对比中把丽春花的“胜”意又伸说。“少”者承上指丽春,“多”者启下指桃李,第二联确为承启的关键。
第三联转而直接写桃李任移,以为丽春守节的对比。桃花李花,如云似雪,迎春而开,随处可见。“纷纷”、“处处”正说其“多”。于百草之中单举随移随活的桃李,欲以之为丽春的衬托。据说丽春性异,移植他处则槁。为什么如此名贵的鲜花却好象怕人知晓一样?
最后两句赞扬了丽春自尊自重而不处处取悦于人的精神。不择地而生是生命力旺盛的表现,是很多生物的习性;择地而生是操守坚强品格高尚的标志,是一些生物的品格。丽春花,以其“少”而贵,以其“胜”而贵,更以其性不能移而贵!
这首诗没有具体描写丽春花如何“颜色好”,在百花中如何“最胜”。而是通过对比,落脚到品格贵。遗形取神,由实入虚,亦物亦人,把杜甫自己不绝俗也不随俗的个性,坚持操守的品德写出来。“此公自喻竞进者多,己独耿介自守,不移其性,故人之知公者少也。”(引自《杜诗镜铨》卷九)人不知而不愠,真君子也。丽春之美岂独如虞美人,直可比傲岸的伟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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