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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束缚, 自鲁之齐,道而饥渴。过绮乌①封人②而乞食。乌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封人因窃谓仲曰:“适幸③及齐不死而用齐, 将何报我?” 曰: “如子之言, 我且贤之用, 能之使, 劳之论。我何以报子?”
——《韩非子·外储说左下》
【注释】
①绮乌:春秋时鲁国地名,所在不详。②封人:防守边界的官吏。③适: 偶然。幸: 侥幸。
【意译】
管仲作为囚犯,被捆着从鲁国押送到齐国去,路上又饥又渴。路过绮乌地方的时候,就向边防官吏要些饭吃。这个边防官早已听说管仲是个很有声望的人,竟跪着送饭给他吃,表现得十分恭敬。过了一会,他乘机偷偷地问管仲:“假如您到齐国幸免一死,并得到重用,将怎样报答我呢?”管仲微微一笑, 回答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被任用了,我将要选拔有贤德的人,使用有才能的人, 奖赏有功劳的人, 对你, 我有什么好报答的呢?”
【解说】
势利者自有势利者的逻辑,正直者自有正直者的品性。管仲的回答,真是对那位讲私情、拉关系的封人一针见血的嘲弄。按照生活常理,知恩不报非君子也。作为一代名相的管仲,被捆着押赴齐国,道中饥寒交加,卒吏恶语相向,这时,假如有真情相助,送去温暖,想来管仲定会感激不尽,引为知己。然而,封人只是一介俗夫,先是“跪而食之”,表现得十分恭敬,再后是赤裸裸地要求报答,使本应暖融融的人间真情变成了冷冰冰的世俗交易。因此,难怪管仲不仅不领他的所谓情义,反而严词厉斥,倍加奚落。这真是一切势利小人的应有下场。通过这个故事,人们应该明白:在人落难时,落石下井,固然不对;但如果以此为机会,企图向落难人施以小恩小惠,以谋图日后的回报,也不会赢得人们的信服,获取他所指望的高额利息。只有真正摒弃一切世俗的考虑,与落难者心中构筑起一座理解、信任、援助的桥梁,那么,这才真正有可能获得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一个可以使两人成为终生难忘、荣辱与共的患难朋友的机会。
【相关名言】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何瓦琴
除了一个真心的朋友之外,没有一样药剂是可以通心的。
——英国·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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