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草姑娘》——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风铃草姑娘》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民间故事,拥有丰富而惊人的历史。故事最初的源头已不可考,在长达数百年的流传过程中,曾在意大利、法国和德国出现过多个版本,其中最为著名的是《格林童话》中的《莴苣姑娘》(又名《长发姑娘》)。
美国著名绘本大师泽林斯基在详细考察的基础上,撷取各个文本的精华,将美丽的风铃草作为长发姑娘的象征,用自己独特的视角,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画风,重新阐释了这一古老的故事。
很久以前一对夫妇,妻子怀孕后特别想吃邻居巫婆家的风铃草,为满足妻子对风铃草的欲望,丈夫跳入女巫的花园盗取了风铃草,偷盗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妻子的生命安全,他答应女巫的要求,一出生让女巫把孩子带走。
女巫带走刚出生的取名为风铃草的女婴,献出了所有母爱,精心照顾小姑娘,让其在空旷的大自然中快乐长大。当风铃草姑娘长到12岁时,强硬的女巫却不容抗拒地要把她带到森林最深处的一座高塔的顶端上,除了女巫,她简直是与世隔绝了。
这是女巫保护少女的做法,不见任何外人,才可使其安然度过此生。就是说让姑娘孤独地度过一生,这正是女巫的用心,女巫怕什么?她之前有过不幸的经历吗?
当风铃草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这个坏孩子。”女巫尖叫道:“你刚刚说什么?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将你与整个世界隔绝,没想到你还是背叛我!” 这意味深长的一段话,女巫想必也是很有故事,她为什么要这样保护姑娘。
女巫发怒的结果,剪断了风铃草姑娘的长发,并将她流放荒野;诱杀了王子“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永远失去风铃草了。”前后两个环节,前者拆散亲情,后者阻断爱情。
丈夫因为怀孕妻子对风铃草的贪欲,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偷盗,最终骨肉分离。这是惩罚。
王子与姑娘因爱交合,被女巫推下高塔,虽死里逃生,但双目失明的他独行在山林中,以野草充饥。这是惩罚。
姑娘在荒野的山洞中生下的一男一女,映照着人类因为触犯情欲而被逐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这也是惩罚。
这是两个不同爱情的故事,前有姑娘的父母,因为贪吃风铃草的欲望,让他们失去了刚刚出生的孩子。后有风铃草姑娘和王子的爱慕,冲破了女巫设下的防线。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们寻找的路径是相似的,王子出现在高塔旁,“他绕着高塔走了十圈、二十圈,却找不到任何入口。”这与风铃草姑娘当年父亲的行动如出一辙,王子似乎成了姑娘父亲的化身。当年是翻墙进去,当今王子却是抓住姑娘的金发攀爬上去。
高塔与花园都是女巫无所不能的产物,都是极强的贪欲与魔心,前有风铃草后有风铃草姑娘。
人类唯有交合,才能存续。但在很多原始神话中,情欲是邪恶的,极具破坏性。都不赞成情欲的滋生。难道这就是女巫真实的用心吗?
女巫借腹生子,从花园内母子的雕塑可以看出,女巫是有着强烈的亲子愿望,为什么失去童贞的女孩要遭受如此严重的惩罚?
女巫一定是坏人吗?她把女婴从父母身边抱走,又如慈母般养育这个孩子,她拆散姑娘与王子的幸福,重重惩罚这对恋人。她释放着母爱,却又阻断男女之情。
两对夫妻都受到女巫的迫害,经过两代人的不懈努力,冲破封锁,终于逃离女巫的掌控。王子与姑娘就是开始那对夫妻的化身,经过艰难困苦终于成就爱情和繁衍。
怀孕妻子的欲望实乃女巫的魔术,意在阻断亲情。高塔囚禁般与世隔离也是魔术,意在阻断姑娘的爱情,达到永远控制姑娘的目的。
前者以其为邻,后者高塔迫害。女巫代表着其难以实现的心愿,而施展魔术,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
风铃花花朵就像是一个个小铃铛在风中摇曳、晃动,像是传递着来自远方的祝福。以风铃草为名是女巫美好的祝福,她也希望风铃草知恩图报,依偎在自己身边。风铃草的另一面则是嫉妒,女巫尚且如此。王子与风铃草姑娘温柔的爱也出自风铃草的寓意。
作者用绘画的语言,用眼神的变化精准地反应了人物的心态。如:丈夫的手抚摸着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温馨、宁静,满满地都是幸福,这是关爱的眼神;看着妻子狼吞虎咽吃到美食,丈夫身体前倾,手中空空,看出其内心的深深恐惧,这是迷茫的眼神;女巫抓住偷风铃草的丈夫,两眼瞪得圆圆的,这是控制的眼神;女巫成了养母,做针线活的女巫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这是慈祥的眼神;风铃草姑娘被囚禁在高塔与世隔绝,女孩盯着远方,流露出无尽的孤独,这是孤独的眼神;当王子闯入高塔时,刹那间,姑娘极度惊恐,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是恐怖的眼神;王子盯着姑娘白皙的双手,这是温馨的眼神;女巫剪断了姑娘长发,布满血丝的双眼,流露出委屈、伤心和愤怒,这是害怕的眼神;女巫把王子推下高塔的一刹那,流露出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凶残,这是伤心的眼神;王子循着歌声找到了心爱的姑娘,姑娘悲喜交加,抱住踉跄的王子,这是悲喜交加的眼神;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五双眼睛都盯着一支风铃草,这是爱的眼神。还有蓝孔雀和一只啥都知道的猫的眼神,也是可圈可点的。
全书更是以金黄色格调为主色,给人一种温暖的而柔和的感觉。每一画面中的人物动态和动作样式,室内的空间格局,森林远景和近景的描绘,服饰的褶皱衣纹,高塔的建筑形式与装饰图案,甚至是衣袖的款式,都几乎完全符合那个伟大时代的风格,那温暖和谐的色彩、人物面部的柔和轮廓、有山岭溪流的背景和远方闪耀着柔光的淡蓝天空,都体现着纯正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风格。
人物肌理、摇篮纹饰、地毯图案展现出精良的细节,可以看到书中的人物构图立体丰满,特别是风铃草姑娘画得惟妙惟肖,风景和衣着仿佛真实可触,连最最纤细的线条也历历可见。柔和纯正的色彩带给孩子视觉滋养、审美的启蒙。
童话故事的特点是幻想、夸张、拟人化和象征,故事的事物和人物都是虚拟的,遵循一定的事理逻辑去开展离奇的情节,用象征手法去塑造幻想形象来概括现实中的人事关系。
既然女巫有魔法,为什么她还要通过风铃草姑娘的长发才能爬上去呢?想象很离奇;“如果吃不到屋后花园里的风铃草,我会死掉的。”这是夸张的手法;王子效法女巫的做法,难道风铃草姑娘听不出不是女巫的声音么?这是象征;王子骑马穿过森林,听到了一阵前所未闻的甜美歌声,深深的爱上了她。这是幻想。
但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王子鼓起勇气向风铃草求婚,风铃草答应并在高塔里举行了婚礼。在荒野石洞中,独自流浪的风铃草姑娘无依无靠,生下孩子。王子带着风铃草和孩子走出荒原,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一个美好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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