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司马迁
司马迁(公元前145~约公元前90年),字子长,夏阳(今陕西韩城县南)人,西汉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其父司马谈精通百家,有志于论著“天下之史文”,未能如愿。司马迁少年时,随父并师从董仲舒、孔安国学习经史。二十岁时,司马迁开始漫游全国名山大川,探访古迹,考察民俗风情,采集民间传说,不久被擢升为郎中,并常随武帝巡视各地。父亡后继任太史,为完成父亲遗志,广泛搜集资料,于公元前104年开始撰写《史记》。公元前99年,司马迁受李陵案牵连下狱,被施以宫刑,精神上受到强烈打击,但他忍受巨大的痛苦,将全部心血投入到《史记》的著述中。到公元前91年,司马迁终以非凡的毅力、才华完成这部历史上的伟大著作。
《史记》是我国文化史上的一座丰碑,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在中国散文史上有很高的地位。《史记》是我国最早的通史巨著,上起传说中的黄帝,下迄汉武帝太初年间,前后约三千年的历史,包罗万象,融会贯通,脉络清晰,叙事完整,其中对战国、秦、汉的记述尤为详尽。全书包括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一百三十篇,计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
《史记》取材广泛,忠于史实,许多对古史的记载已为出土文物史料所证实。它语言生动、文笔简洁、饱含情感,在文学史上也有很重要的地位。在史学思想方面,《史记》体现了司马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学目标。《史记》还综合以往的史学成果,创造了一种比较完备的史学表述形式——纪传体,成为后来历代正史的楷模,对中国古代史学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自班固的《汉书》开始近两千年来的史学基本都沿袭《史记》的体例。
司马迁以自己厚重、睿智而又深情的笔触开拓了一个更广大的天地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最光彩夺目的是一批充满豪气的悲剧英雄。他们是英雄,但往往带有悲怆、苍凉、壮烈、激昂的悲剧色彩,当然正是这种悲剧命运使英雄们更加可歌可泣,令人景仰。
项羽24岁起事,在7年的时间里睥睨天下,纵横万里,以狂飙巨澜的气魄号令诸侯推翻强秦,自封西楚霸王,真正旷古未有,但就在第八年却演出了一幕垓下悲歌乌江自刎的人生结局;同为将相,伍子胥辅佐两代吴王称雄东南,最后竟死于吴王赐剑之下;信陵君为战国四君子中最贤者,当时公子无忌威震天下,秦兵不敢出攻魏国,但最终因他人谗毁魏王疑忌,忧郁而死;屈原正道直行,滋兰树蕙,追求美政,致力改革以振兴楚国,但同列的贵族诋毁他,两代楚王疏远他,踽踽独行的屈原只能怀沙自沉汩罗;韩信一生破敌立功无数,为汉高祖打下江山,但天下大定后见疑于刘邦,被杀于吕后之手;李广将军一生与匈奴七十余战,最终自刎而死,……他们的成功,荣耀与悲惨结局成为永恒的对照。
有的悲剧英雄为了坚守节操或某种信念而从容赴死,义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在首阳山采野菜充饥终于饿死;为了对于赵氏孤儿的郑重承诺,程婴自杀了。有的悲剧英雄见义勇为打抱不平,为解救国家和朋友的危难而奋不顾身,荆轲感燕太子丹知遇之恩,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写下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永远的悲歌;为了魏信陵夺军救赵的成功,侯赢北向而自刭;也有一生困顿壮志难酬的孔子、孟轲,也有推动历史终遭不测的商鞅、晁错,这一系列的悲剧英雄在《史记》中相遇、交织、碰撞,散射出最眩目最撼人的锋芒。
《史记》上起传说中的轩辕氏,下至汉武帝,纵贯三皇五帝至秦皇汉武的历史全程,包罗万象,而又融会贯通,脉络清晰,叙事完整,作者写这部书的目的是要“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史记》是一部百科全书,把政治、经济、文化、法律、军事、伦理、道德、宗教、文学、艺术、天文、医学等都被包容在历史学的研究范围之内。作为纪传体,《史记》又不同以前史书所采用过的编年体或国别体,而是以人物传记为中心来反映历史内容。这是史学体例上影响极为深远的创举。此后,从班固的《汉书》到民国初期《清史稿》近两千年来所修正史,基本上都沿袭《史记》体例。
《史记》规模宏大,全书共130篇。按编排顺序,包括“本纪”(历代帝王的传)12篇,“表”(用表格的方式,将历代帝王、诸侯之间的大事简明扼要地排记)10篇,“书”(典籍、文献)8篇,“世家”(诸侯、贵戚及有重大贡献的将相名臣的历史,《孔子世家》与《陈涉世家》是例外)30篇,“列传”(各个时代各个不同类型、不同阶层、不同民族重要历史人物的传记,其中包括最后一篇《太史公自序》)70篇。《史记》的文学价值也很高。它成功地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它笔下的人物,几乎包括了各阶级、各阶层、各集团、各行业的,大都写得栩栩如生,主要是通过人物的重要活动、事迹,予以表现。《项羽本纪》就是其中突出的代表。郑板桥说:“《史记》百三十篇中以《项羽本纪》为最,而《项羽本纪》中又以巨鹿之战、鸿门之宴、垓下之围为最。”作者正是抓住这三件事,人物活动的三个场面,以同情的笔触,淋漓尽致地刻画了这个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在八年之间骤起骤灭的悲剧性人物,突出了他的主要性格特征。
《史记》以其卓越的成就,在史学和文学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对后世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文学上,司马迁把我国的历史散文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唐宋古文家无不标举《史记》为典范,明清古文家无不熟读《史记》。“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鲁迅对《史记》的巨大史学价值与文学价值所给予的高度评价和精辟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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