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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载
茜云娇影迷花坞。闹春意、香霏绣雾。隔村沽酒醉东风,倚树。算芳期、又几许? 莺啼处,红笺觅句。问弦管、仙家旧谱。画楼消息不胜寒,夜雨。怕明朝,泪粉污。
这首词前有一小序,简约介绍了写词背景。壬申年初春,园中杏花盛开,作者设宴邀客于园中赏花探春。席间,众客推寻姜夔自度曲《杏花天影》,并请本词作者填词。
这首词通过描绘春归大地时杏花盛开的景象,抒发了对春天的热爱,同时也流露了惜花怀人的感情。
花,是本词写景抒情的中心。词上片前五句先写赏花。头三句说,早春盛开的杏花与天空中朵朵云霞交相辉映,朝阳将花影洒于地面,使花坞变得扑朔迷离,迷漫着芳香的雾气在园中四处飘散,那景色,恰似一幅精美如绣的春晨杏花图,生机勃勃,春意盎然。茜云,即红霞,出现于早晨和傍晚,因春天傍晚的“茜云娇影”是不会忽而转变为下片中的“夜雨”的,故此处是指早晨的云霞,它点明了赏花时间。花坞:四周高起而中间凹下的花圃。“闹春意”,化用了宋人宋祈“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几百年来这一直为人称颂的佳句被本词作者信手拈来为己所用,而且用得恰到好处,把这诱人的春色更推进了一步。“闹春意”和“香霏绣雾”是倒装句。“茜云娇影”和“香霏绣雾”是“闹春意”的具体景象。这开头三句就以热溶溶的气氛将读者带进一派大好春光中。接下二句,写人们在园中一边饮酒、一边赏花探春,美酒佳酿、春风花香,使赏花人深深地陶醉了。村,即杏花村的简称,指酒家,源出于杜牧清明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隔村:说明饮酒赏花的地点是在隔着酒家的地方,即序中所说的“园中”。“倚树”一句,活脱写出了一副酒醉花薰的陶醉之态。然而,正于沉醉东风时,作者笔锋却突然一转:“算芳期、又几许?”看着满眼繁开的鲜花,词人不禁感叹起来,现在虽然彤红一片,但这良辰美景又能持续多久?花开自有花落时,好景不长。这两句叹花词,与词首明朗的色调、欢快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上片的情绪荡起了一个小小涟漪,并开启了下片的抒情。
下片前四句写咏花。头两句意为:园中黄莺婉啭动听的歌声赞美着融融春光,牵萦着赏花人淡淡的哀愁,他情不自禁地手执红笺,踱步吟哦。红笺:一种精美的小幅红纸,多用作名片、请柬或题诗词用。觅句:指诗人、词人苦吟。三、四两句是说,用白石的词谱来合乐。弦管:指音乐。仙家:道人俗称仙家,此处指白石道人(姜夔的号)。下面四句写惜花。五、六两句说,从画楼里传来夜将有雨的消息,使探春者感到阵阵寒栗。不胜寒:双关语,一是指天气的春寒料峭,一是指“消息”使人心寒。可为什么要如此惊恐一场夜雨呢?原来是“怕明朝,泪粉污”,担心春寒中的夜雨损坏了杏花娇美的容颜,害怕明天早晨再也看不到如此绚烂的鲜花、再也看不见如此艳丽的美景了。泪粉:花瓣上的雨滴和花粉粘和在一起。这两句原是想象“夜雨”后的园中之景,但因用了一个“怕”字、一个“泪”字,就使客观景物蒙上了一层浓厚的主观感情色彩——惜花之情,它与上片结句一起还隐蕴着一种怀念佳人、盼望与她朝朝暮暮不分离的相思之情。
本词以赏花—叹花—咏花—惜花为线索,串起了几种不同的思想情绪,即景生情,系情于景,使全词的意境显得曲折起伏、娓婉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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