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恨
薇薇的父亲吴波登是大地主兼稻谷掮客,同英国稻米垄断企业有商业上的往来。薇薇年幼时,母亲出家当了尼姑。她是跟着父亲和姑妈长大的。哥哥郭奈乌和姐姐塔塔都已各自成家立业,17岁的薇薇在家帮助父亲管理账目。
英国布罗德兄弟公司在薇薇居住的城市开设稻谷收购中心,并派驻一名代办。代办的公寓就在薇薇家对过。主人到来之前,房子经过彻底翻修,换上讲究的西洋设备,布置得文雅别致,连佣人、厨子和门房都穿得非常时髦。薇薇非常羡慕,天天猜想即将到来的洋人的模样,梦想自己也能象洋人一样,过舒适而体面的生活。后来,听说代办不是洋人,薇薇未免有点失望,但对如此洋气的缅甸同胞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代办终于到了,他叫吴梭汉,比薇薇大20岁,黑黑的皮肤,高高的个子,西装革履,缅甸话讲得不太流利。
在吴梭汉面前,薇薇为自己家里的老式家具和陈设感到难为情。她向往吴梭汉的家,认为那是另外一个天地。她开始选购新式家具,模仿吴梭汉家的摆设和西方生活方式。吴梭汉注意到这一切变化,感到由衷的高兴。
郭东乌是吴梭汉的大学同学,参加过爱国学生运动,至今身穿上布缅服。他不满意吴梭汉不关心学运,一味追求欧化生活。他正在经营岳父的碾米厂,同吴梭汉代表的外资垄断资本有矛盾,所以常在妹妹面前嘲笑吴梭汉是“假洋鬼子”,反对妹妹同他结合。可是薇薇还是不顾一切地同吴梭汉结了婚。
吴梭汉庆幸自己得到了一位年轻美貌而又温顺的妻子。他是这么一种人,认为自己占有的“小玩偶”应该听任自己的摆布,至于“小玩偶”的心,他是不考虑的。薇薇甘心情愿按照丈夫规定的日程生活,放弃缅甸风俗习惯。吴梭汉深怕经他改造过的“小玩偶”受外界影响,恢复原状,因此,时常劝说妻子少同娘家的人来往。
吴梭汉最蔑视薇薇的母亲。在他眼里,一个抛弃家庭削发为尼的女人简直是大逆不道。他对参加德钦党从事反英活动的郭奈乌也很反感。缅甸石油工人罢工和学生罢课运动,促成全国反英总罢工。郭奈乌领导本市各界民众举行支援示威,被吴梭汉斥为“无聊”。吴梭汉还嫌薇薇的父亲患肺结核会传染,要薇薇少同父亲接触。孤独的吴波登最后到外地大女儿处就医。吴波登病危,吴梭汉仍不许薇薇去探望。薇薇接到父亲病故的电报,悲痛欲绝,毅然去奔丧。
薇薇的姐夫也是吴梭汉的大学同学,可是他那么和蔼可亲,深受薇薇娘家所有人的尊敬,而吴梭汉同她娘家人如此格格不入,薇薇感到非常羞愧。她觉得丈夫对她的“需求”超过他给她的“爱情”。她说:“我不恨他”,“我恨的是自己曾经爱过他”。于是,她随母亲去尼姑庵。
正当薇薇陷入思想危机之际,她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并感到丈夫还是真心爱她的,又回到丈夫身边。可是不久,她小产了。薇薇对死水般的生活是不满意的,但她不愿伤丈夫的心,只好默默地忍受着。后来,她也患了肺病。吴梭汉还是很爱她,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按照西方医学的要求,他们分开餐具和卧室,这又增加了薇薇精神上的痛苦。吴梭汉看不起缅甸医药,断定除西医外,“没有一个缅医会治肺病”,不让缅医为薇薇看病。
太平洋战争爆发,德钦党领导的缅甸革命军与日本人合作,赶走英国人。吴梭汉代表的英资公司倒闭,现款被没收。吴梭汉冲着薇薇说:“大概是德钦奈乌的命令吧!”后来,觉悟的德钦党人又酝酿着赶走日本鬼子。郭奈乌参与这一活动,被日本人逮捕。吴梭汉怕受牵连,不许薇薇去见哥哥一面。薇薇痛心地对吴梭汉说:“你不可怜我……你也不爱我。”从此病情恶化,第3天拂晓,薇薇挣扎着起来去取藏在抽屉里的日记本。小日记本记录了她婚后“心灵的创伤”。可是她昏倒了。就在西医给她打针的时候,她离开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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